CBAM對於非歐盟國家及台灣產業的影響
文/ 賴威安
CBAM的簡介
歐盟 2021 年 7 月 14 日正式公布碳邊境調整機制 (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 CBAM)計畫，針對排碳密集型產品進口到歐盟，必須購買憑證（CBAM Cerificates）才能將產品銷往歐盟市場，排碳密集型產品第一波是針對水泥、鋼鐵、鋁、肥料及電力產品等五大產業，需向進口國申報其進口產品的碳排放量，自 2023 年 1 月 1 日開始為期三年的過渡階段(transitional phase)， 2027年起開始實施，進口商及廠商要向歐盟購買「CBAM憑證」，而其所需購買的碳權價格則為歐盟排放交易體系(EU Emissions Trading Scheme, EU ETS) 各會員國每周平均拍賣之碳權價格乘以產品的直接或間接碳排放量。若出口方未能提供相關認可的碳排報告，將採用出口國同類產品碳強度最高之 10 %企業或歐盟同類產品強度最高 5%企業排放均值計算。而若產品在原產國已支付碳價且能出具完整證明，進口時得以抵銷相關費用。[1]
CBAM對非歐盟國家產業出口的影響
目前納入CBAM管制的產品種類包括: 水泥、電力、化學品、肥料、鋼鐵、鋁。 2026年以前過渡期間（2023年10月~2025年底）無須購買憑證，CBAM產品碳含量之申報須提供直接排放量（產品製程）加上間接排放量（外購電力）的數據，每噸產品處以罰款10～50歐元。而2026年法案正式期後部分產品的CBAM憑證購買僅需計算直接排放。[2]
Branger 和 Quirion (2014) 證實了 CBAM 確實可以降低碳洩漏率，能有效幫助減少全球碳排放。[3] Overland 和 Sabyrbekov (2022) 提到 CBAM 實施後每個行業中表現最好的企業不僅將在歐洲享有競爭優勢，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國家採用財政激勵措施來推動企業加速應對氣候變化，在其他市場上與適應性較差的競爭對手相比時，它們也將處於領先地位。[4]
根據歐盟評估(European Commission, 2021)，受CBAM影響的主要國家為俄羅斯、烏克蘭及土耳其，其次是東歐(白俄羅斯和阿爾巴尼亞)和北非(埃及、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5]
楊雅如(2023)的碩士論文針對 OECD 成員國中非歐盟國家(包括澳洲、加拿大、智利、哥倫比亞、冰島、以色列、日本、南韓、紐西蘭、挪威、土耳其、美國、英國等十三個國家)，研究實施環境稅對這十三個國家之二氧化碳增長率和經濟的影響，結果顯示實施環境稅後，在短期內能夠減少環境汙染及促進經濟增加，但是對長期效果則不明顯。各國環境稅上漲後會使二氧化碳排放量減少約 7800 萬噸，占總體的0.9%，而經濟增加大約增加 1.9 兆美元，占總體的 5%。 [6]
Branger 和 Quirion (2014) 證實了 CBAM 確實可以降低碳洩漏率，能有效幫助減少全球碳排放。[3] Overland 和 Sabyrbekov (2022) 提到 CBAM 實施後每個行業中表現最好的企業不僅將在歐洲享有競爭優勢，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國家採用財政激勵措施來推動企業加速應對氣候變化，在其他市場上與適應性較差的競爭對手相比時，它們也將處於領先地位。[4]
根據歐盟評估(European Commission, 2021)，受CBAM影響的主要國家為俄羅斯、烏克蘭及土耳其，其次是東歐(白俄羅斯和阿爾巴尼亞)和北非(埃及、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5]
楊雅如(2023)的碩士論文針對 OECD 成員國中非歐盟國家(包括澳洲、加拿大、智利、哥倫比亞、冰島、以色列、日本、南韓、紐西蘭、挪威、土耳其、美國、英國等十三個國家)，研究實施環境稅對這十三個國家之二氧化碳增長率和經濟的影響，結果顯示實施環境稅後，在短期內能夠減少環境汙染及促進經濟增加，但是對長期效果則不明顯。各國環境稅上漲後會使二氧化碳排放量減少約 7800 萬噸，占總體的0.9%，而經濟增加大約增加 1.9 兆美元，占總體的 5%。 [6]
在CBAM衝擊下，台、中、日、韓對歐盟出口情形
郭佳憲(2023) 評估並比較CBAM對台灣與中國、日本與韓國在 CBAM 對產業與總體經濟的衝擊。影響CBAM對於各國衝擊力的大小的因素除了該國對於歐盟的依賴程度之外，溫室氣體排放強度的高低與是否有實施碳定價制度也是關鍵的因素。以日本為例，公元2021年日本受惠於其出口至歐盟的 CBAM 商品出口值在總出口值之占比不高(0.60%)，產品碳排放強度較低，因此在CBAM衝擊下，GDP 仍呈現正成長；而韓國雖然出口至歐盟的CBAM商品出口值在總出口值之占比為四個經濟體中最高 (1.05%)，但受惠於產品碳排放強度較低，且韓國有實施 ETS，使得其能夠抵減相當多的CBAM費用，從而使GDP正成長為四個國家中最多，驗證了碳定價政策的實施，是降低 CBAM衝擊的有效證據[7](表一)。
| 2021 年 | 台灣 | 中國 | 日本 | 韓國 |
| (1)依賴度(與歐盟的出口值占總出口值之占比) | 7.1% | 15.4% | 9.2% | 9.9% |
| (2)出口至歐盟的 CBAM 商品出口值在總出口值之占比 | 0.93% | 0.91% | 0.60% | 1.05% |
| (2)/(1) 出口至歐盟的 CBAM 商品出口值在與歐盟的出口值之占比 | 13.01% | 5.87% | 6.54% | 10.59% |
根據蕭代基等人於2022年發表的研究結果，台灣在鋼鐵及鋁製品與塑膠及其製品的出口衝擊皆大於日本與韓國，僅次於中國；在有機化學品與化肥製品以及水泥出口的方面，對於台灣的衝擊都是最小，對於水泥的衝擊反而降低 (表二)。[8]
| 產業類別 | 台灣 | 中國 | 日本 | 韓國 |
| 鋼鐵及 鋁製品 |
-2.73% | -3.03% | -0.61% | -1.18% |
| 有機化學品及化肥製品 | -0.22% | -3.06% | -1.00% | -0.32% |
| 塑膠及 其製品 |
-0.69% | -2.39% | -0.25% | -0.33% |
| 水泥 | 0.18% | -0.85% | -0.09% | -0.15% |
根據中華民國經濟部國際貿易署的統計[9]，台灣2023年出口至全球和歐盟國家的CBAM列管商品，其中以鋼鐵及鋼鐵製品的占比(出口至歐盟和出口至全球的商品)最高，達到22%，其次為鋁和鋁製品(6.25%)，這也表示台灣出口鋼鐵、鋁及其製品對於歐盟的依賴程度是很高的(表三)。
| 品項 (代碼) |
2023 出口至全球 (美元) |
2023 出口至歐盟 (美元) |
比例 |
| 鋼鐵及 鋼鐵製品 (72、73) |
16,811,312,674 | 3,770,279 | 22.42% |
| 鋁及 鋁製品 (76) |
1,813,182,841 | 133,670 | 6.25% |
| 肥料、氫 (28、31) |
1,675,123,875 | 65,352,056 | 3.55% |
| 水泥(25) | 124,715,728 | 207,425 | 0.16% |
根據郭佳憲於2023年的碩士論文研究結果，台灣各產業平均被歐盟徵收CBAM費用、CBAM附加稅率與其對於台灣產業出口的衝擊(如表四所示)。由各個產業的出口衝擊可以看出，鋼鐵和鋁製品產業的衝擊首當其衝。與中國、日本與韓國相比，台灣在鋼鐵、鋁製品與塑膠及其製品的出口受到的衝擊皆大於日本與韓國，僅次於中國；而在有機化學品與化肥製品以及水泥的出口方面，台灣受到的衝擊皆最小，水泥甚至呈現不減反增。[10]
| 產業製品 類別 |
應繳 CBAM 費用 (百萬美元) |
CBAM 附加稅率 (美元/美元(出口)) |
出口 衝擊 |
| 鋼鐵及 鋁製品 |
204.63 | 0.075 | -2.73% |
| 有機化學品與 化肥製品 |
26.34 | 0.067 | -0.22% |
| 塑膠及 其製品 |
40.21 | 0.040 | -0.69% |
| 水泥 | 0.03 | 0.099 | 0.18% |
結語
歐盟正式實施CBAM後將將全方位影響企業產品的供應鏈，根據歐盟的評估，受影響最大的國家為俄羅斯、烏克蘭及土耳其，其次是東歐和北非。而實施CBAM對於台灣短期的衝擊不大，主要受到衝擊的產業為鋼鐵業和鋁業，其次是為塑膠業，再其次為化學品製造業，這也為促使台灣企業走向低碳生產提供轉型的契機。面對這個衝擊，政府應先完備國內制度，制定各項產品標準以符合國際上減碳的要求。企業界也應採用內部碳定價，促使企業內部及供應鏈調整生產的方法和物料，加速企業轉型成為節能減碳的永續產業。[1] 張新安: 《歐盟 CBAM 與美國 CCA 對台灣企業經營影響之探討》，義守大學管理學院管理碩士在職專班碩士論文，2023年5月；楊雅如: 《碳邊境調整機制的預期影響：以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非歐盟國家為例》，逢甲大學財稅學系碩士論文，2023年6月。
[2] 吳天佑: 〈歐盟碳邊境調整機制對我國的因應與啟示〉 ，國家發展委員會經濟發展處(2022年3月)https://ws.ndc.gov.tw/Download.ashx?u=LzAwMS9hZG1pbmlzdHJhdG9yLzEwL3JlbGZpbGUvMC8xNDc1OS9kNGRkMjZkNS1hZTA1LTQwOWUtODg2MS0wYmExNDZhYmI3NTUucGRm&n=MTIu5q2Q55uf56Kz6YKK5aKD6Kq%2F5pW05qmf5Yi25bCN5oiR5ZyL55qE5Zug5oeJ6IiH5ZWf56S65qC85byPLnBkZg%3D%3D&icon=..pdf
[3] Branger, F. and Quirion, P. (2014). Would border carbon adjustments prevent carbon leakage and heavy industry competitiveness losses? Insights from a meta-analysis of recent economic studies. Ecological Economics, 99: 29-39.
[4] Overland, I. and Sabyrbekov, R. (2022). Know your opponent: Which countries might fight the European 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 Energy Policy, 169: 113175.
[5] European Commission, 2021. Proposal for a Regul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Establishing a 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 (EU CBAM proposal). COM 564 final.
[6] 楊雅如: 《碳邊境調整機制的預期影響：以經濟合作 暨發展組織非歐盟國家為例》，2023年逢甲大學財稅 學系碩士論文。